寂寞笙歌暖
文章分類:青春校園
你也會想看的:2017關於贊美護士
一
那時我的同桌是一個黑黑瘦瘦的男生,猴兒似的,皮膚是一種洗不幹凈的臟。我時常同他爭辯,有時上著自習,一班學生鬧著鬧著陡然安靜下來。
我那時十幾歲,穿一件蘋果綠小圓裙,骨頭還在劈劈啪啪生長,心已經長齊瞭許多奇異的棱角,輕輕就會被觸痛。更恨的是有時被老師逮住,齊齊被拎到走廊裡罰站。便這樣還不肯罷休,暗暗用眼神毒視對方。
珊瑚的到來使我和同桌的格鬥變成固定模式:珊瑚推倒她砌在課桌上的書,同桌伸手抓她,我用一柄尺子“啪”地狠狠敲在那隻黑手上,然後我們拔腿就跑。
那年的珊瑚一身潔白的淑女裙,有安靜恬淡的笑容,內裡卻藏著比我更加不安定的氣質,稍稍一個觸碰,便泄露出去。
不久便是高三的春天。有時抬頭從窗子看出去,山一點一點綠起來,身邊珊瑚的臉一點一點消瘦。我做數學卷子做得發急,嘩啦啦全推到地上,珊瑚替我一本本撿起來,說:馬上就過瞭,馬上。我卻覺得熬不到第二天。
二
高考時我和珊瑚不在一個考場,也沒有考到同一個大學,但兩所學校離得近。我用瞭全副心思來寫信,大部分是寫給珊瑚的。珊瑚的信回得自然快。我們那時不知為什麼苦惱著,在信裡引用瞭許多憂鬱的字句。信裡的語句,有著不符合日常生活的華麗,因此隻能用手寫,用最工整的字跡、用藍黑墨水才能襯托出它們的鄭重。我們狂熱地通著信,最密集時一天一封。現在回想起來,那些信件裡絮絮迭迭述說的,究竟是一些什麼樣的少年心事呢?它們曾在我和珊瑚的青蔥歲月裡呼嘯而來,然而如今其中的大部分故事,已經懸掛在記憶之外,遠遠地俯視著我們,再也觸碰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