絢麗的真情
一片再燦爛絢麗的葉子總有飄落的時候,生老病死逃得掉嗎?聽到姑姑去世的噩耗,是在一天早晨。我愣瞭,默不作聲。人或許真的有感應,一向睡眠很好的我那夜竟翻轉不眠,不知為瞭什麼。我又失去一位親人,這幾年已送走瞭幾位親人。歲月催人老,病痛不饒人,逝去的和健在的親人,你們額頭深深的皺紋刻錄著歲月,也流走瞭年華。我們還沒來得及準備接受和細細咀嚼體味你們的艱辛,你們有的就離我們而去,多想讓日子過得慢一些,好使你們有個側轉的滯留。
我們小時候是在姑姑傢跑大的,姑姑對我們格外親。寒暑假和過年,我們總會把姑姑傢吵得樂翻天。到現在我都搞不明白我們為何那般快樂,僅有的場地院落都是那麼的尋常,玩的是踢毽子、跳皮筋、打彈子、拉彈弓;吃的東西也是梨、棗、花生、小糖,比不上現在獨生子女們的條件優越,但比起現在傢庭的人氣、熱鬧顯然要豐足,一幫孩子除瞭瘋玩也會相互督促學習,要是大傢長時間不見還會和大人鬧別扭。記得有一年春節,我的兩個叔叔傢一群小朋友鬧著去給姑姑拜年。媽媽說,大哥他們去瞭你就別去瞭。為此我竟哭紅瞭鼻子,最終還是噙著淚水浩浩蕩蕩地跟隨而去,瘋玩瞭一整天。
一晃已是很久的事瞭,那時的孩子們都已長大成人,各奔東西,一年中的見面機會屈指可數。上次媽媽她們特地回去接姑姑回老傢看看,剛到小區門口就看到姑姑坐在路邊對著馬路的前方張望,疼痛的折磨使她如冬日鄉間的柴禾般枯瘦,但眼睛亮得驚人。看到媽媽他們下車就一把抱住,哽咽著淚雨滂沱。任何事物、時間都抵不過親人的至親至純至真。那天下午姑姑回娘傢住瞭一宿,在房前屋後各個角落一邊看一邊撫摸,心和目光盛下這些事物,小聲地嘀咕著:來一次就少一次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