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爺
姥爺在世時,他是我們鎮上中學的校長,嘴唇上面鼻子下面側臉頰喲一顆很大的痣。他喜歡喝白酒,用很小的酒盅,大概就那麼兩三厘米高,有點像東方高腳杯的縮小版。拿一個瓷碗,把倒瞭白酒的酒盅放在上面,沏上半碗煮沸的水,讓酒盅半浸沒在沸水中。
姥爺和傢裡人的關系不太好。總感覺記憶裡面他沒有跟我說過話。好像記憶一開始就是他在病床上無法言語的樣子。事實是,在他還沒有生病,還在上班的時候,我還記得其他一些零星的片段。
他和姥姥總是吵架,也動過手。我現在也見識瞭,姥姥有時候那種很討厭的性格,但是她真的很勤勞能幹,對兒女也都很好,胖胖的,很硬朗。
姥爺在世時,他們總是吵架。我不知道是什麼緣由引起的,他們的兒女,也就是我媽,我姨,我舅舅都很向著姥姥。在一次爭吵後,姥姥跑到大壩上說出走,哭哭啼啼的在我母親面前抹眼淚。
他總是穿著一身西裝,黑色的,有瞭白發,會自己動手染成黑色的。在後輩中他最喜歡的就是我。
那個時候舅舅好像還沒結婚,老姨也還沒有遠嫁到哈爾濱。我是傢裡最小的,大姨傢的小姐兒比我大三個月,小時候的性子比較像男生,天天活蹦亂跳的。相比而言,我實在太安靜瞭,不怎麼歡騰,很乖巧。所以他很喜歡我。北方的大辣椒很清涼,我喜歡省著吃。他又一次把我接到後院去,有很豐盛的菜,不知道是誰準備的,我記得當時隻有我們兩個人,桌子上面擺著一兩個綠色的大辣椒,像縮小的綠色南瓜一樣。他自己溫瞭酒,我們擺的是地桌。那個桌子大概隻有十幾裡面高。我們當時很有可能是坐在小凳子上,也有可能像朝鮮一樣,席地而坐。北方的地板是很涼的,席地而坐的可能性很小,即使是在夏天,但記憶裡是真的坐在地板上面,可能地下鋪著一層涼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