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種愛的名字叫卑微
文章分類:親情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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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她記事時起,大舅就好像不是這個傢的人。記得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,他剛被收容所送回瞭傢,和街上的叫花子沒有多大的區別。外婆在屋裡大聲地罵,他蹲在一旁小聲地哭,像受傷的小動物。那麼冷的天,身上隻有一件破破爛爛的單衣。門口圍瞭一群好看熱鬧的鄰居,對著他指指點點。
不多久外公回來,一見他這樣子,就跑到門背後去拖瞭一根扁擔出來,劈頭蓋臉地向他打去。他“嗷嗷”地叫著,卻不敢躲閃。爸爸沖上去搶外公手裡的扁擔,他跪在地上含糊而大聲地叫著,仔細地聽,是“爸爸我錯瞭”。後來她知道,那是她大舅,小時候生病把腦子給燒壞瞭,是個傻子。
外公那時在外面當包工頭,還是有些關系和財力的。沒多久,就將大舅弄到瞭養路段,反正是純體力勞動,傻子也能幹得下來。
大舅於是常常回傢來,手裡拎著單位發的東西,有時是油,有時是水果,有時是肉。巴巴地送到外婆面前,卻還是常常被罵一頓。她當時年紀小,覺得外婆一定是大舅的後媽,否則怎會如此待他。直到成年,她才知道,親人之間也有世態炎涼。
大舅待她也是極好的,每次回傢總不忘給她帶上些好吃的:糖葫蘆、棉花糖、大蘋果,開始她很高興,但年紀慢慢大瞭,她也就不太稀罕這些小玩意瞭,也開始像傢裡的其他人一樣,冷眉冷眼地對他。一年年地過去,大舅一直是傢裡可有可無的編外成員,沒人心疼註意他,都希望離他遠遠的,免得給自己找麻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