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,深深地刺痛瞭我
一天,我背著患病的兒子輸液回來,剛到路口,就聽見孩子們在叫:“有孩子掉茅坑啦。”循著聲音望去,不見孩子,隻看見有幾個大人在十幾米外站著。我幾乎和孩子的媽媽一起趕到,隻見人群中一個孩子滿身是糞便,冷得直打哆嗦,用一種乞求和無奈的眼神看著周邊的人。那眼神深深地刺痛瞭我,頓時眼淚溢滿眼眶。不知道誰說瞭一聲:“用剪刀把衣服剪開。”孩子的媽媽回傢拿剪刀瞭。我二話沒說,也不顧糞便的臟臭,扒掉孩子的鞋子,卷起他的褲腰,一圈一圈向下把褲子給脫掉。又用同樣的辦法,脫掉瞭上衣。正好,他媽媽端來一盆清水。我們一起她孩子沖洗瞭,然後我拉著兒子回傢瞭。
進瞭傢,洗著手上的糞便,眼淚撲簌簌往下落。那眼神,那無助期盼的眼神,深深地烙在我的心裡,刺痛著我的神經。
小時候,我傢住在山頂,吃水要到山底去挑,一個來回好幾裡路,還是陡峭的山路。挑著的水桶還必須前面高後面低,否則前面的水桶就碰到瞭地面,水就灑瞭。有幾步路是在石崖上走。到瞭冬天,如果水滴滴在上面,就結冰,很滑。我擔著水,過石崖,滑瞭,摔瞭,前面的那桶水,順著山勢灌濕瞭我的棉襖。大冬天的,在半山腰,真的無奈無助。擦掉眼淚,再去山底重新挑。像這樣的情況屢屢發生。那時候,傢傢都有牲口。特別是牛,冬天要在傢飼養。我傢三頭牛,燒一鍋麻餅再兌好水需要大約三擔水。每天挑水是我的必修課。那時候,爸爸在離傢很遠的地方教學,隻到星期六才回傢。回傢都要挑滿幾大缸水,可是不過兩天就沒瞭。總不能等缸裡沒水瞭再蓄啊。所以,隻要有空閑我就去挑水,總把水缸蓄得滿滿的。媽媽身體不好,我是姐弟裡的老大,這粗活重活也隻自然就落在我的身上。那時我不過才十歲左右。鄉裡鄉親看著我從挑半擔水到慢慢地挑到一擔水。大傢都誇我是個能幹的娃。可有誰知道我的無奈和無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