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餘老街
青石街,木板房,瓦楞草瘋長。
這裡是樂餘老街,各種店鋪中規中矩。排列兩行,一串紅燈籠懸掛在屋簷下,有些褪色瞭,但仍然把整個街道打扮得紅紅火火的。
老街是喧鬧的。當當當,白鐵鋪子在給新制的秤桿包上鐵皮,噌噌噌,理發師傅在粗帆佈上鋼著剃刀,哐當哐當,開店的老板們正忙著卸門板排貨品,咔嚓咔嚓,裁縫師傅拿著一段時新佈料,尺一量,線一劃,一把大剪刀就忙乎開瞭。
老街也是有人氣的,啪啪啪,一個小孩腳步匆匆,篤篤篤,一雙高跟鞋裊裊婷婷,玎玲玎玲,一輛自行車停停走走。滴滴滴滴,一輛電瓶車也毫不客氣地彎瞭進來。早上八九點,逛街的人們陸陸續續來瞭,老街的店主們早早打開店門,給新老主顧送去一張張笑臉。
老街還是世俗的和鮮活的。鮮是鮮得嘞,張傢熬瞭老鴨湯,左鄰右舍先滿足瞭嗅覺。小烏頭今朝考得好啊,李傢收到瞭錄取通知書,喜慶的消息從街頭傳到街尾;剝毛豆三個一群,灌噴頭一種香水噴嘴)五個一夥,有困難大傢幫忙,有快樂大傢共享:今天到鎮裡廂聽錫劇,明晚到廣場裡看演出。
老街店鋪也是各有特色。文靜的是鐘表鋪。修理鐘表,可是一個細心活,難怪老板娘總是低著頭繡花一樣。自豪的是褲子大王。老板為人精細,進貨挑剔,老板娘性情豁達,出貨爽快。熱鬧的是那幾個包包店、內衣店,蹲店的小娘大多一張巧嘴:你的身材好,你的氣質好,你穿上登樣,你挎上神氣一個賽一個甜言蜜語,讓顧客掏瞭腰包,心裡還美滋滋的。實誠的是兩個白鐵鋪子,幾十年的老店瞭,童叟無欺,西邊這傢做傢什,東邊這傢做桿秤。邊角棱角分明而圓潤,都是老師傅,慢工細活,心裡可是有一桿秤。實惠的當然是老街的理發店。一口小木箱,一套理發工具,兩三張老式搖椅,幾十年的老鋪子,修面推拿接骨楔榫,最難的是掏耳朵,老鼠須,竹耳勺,小毛刷,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,一大套精致的工具。理發自然是最拿手的活兒,一梳、一剪、一推,老主顧頭發就變得清爽有型。價格6塊8塊,比外面的發型屋美發室動輒20、30元的技術好像也差不瞭多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