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春的晨霧
文章分類:經典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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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春的晨霧
今早起霧瞭,三月早春的霧。什麼時候起的,我在夢中,卻不知道瞭。
隻知道,一聲霧枝上的佈谷鳥脆鳴,柔柔地、清亮地、劃過我的夢邊。我在夢中做著半夢半醒的夢,驚滑瞭一下,我醒來瞭。
哦,這個清晨的霧,太陽光茫的夢,還在受著傷害,流著淚。傷害的邊緣不清,可能林梢的鳥,知道這霧的模糊的邊緣,邊緣那邊的模糊的邊緣,飄起來的模糊的影子。
我習慣於此時,躺在床上,抽上一根煙。在煙火的火光中,我去用打撈的手勢,打撈晚上做起的夢,夢中織線上的夢眼,夢眼上存放著的微弱的亮光記憶。也許,這是我怪癖的習慣在發作著,它們在極力地撈回夢的那一閃,閃處的鮮、閃處的浮光。
我在沉寂的火光中,回憶起來瞭。我昨夜的夢還很清晰,它們是帆上的陽光的燦爛,是燦爛帆上的靈魂閃光。也回憶起來瞭,我不知怎地飄流到一個古怪的地方,全是模糊的影子,模糊影子裡的黑霧,沒有太陽,沒有星月,好冷,好冷!冷得似乎已於今早,忘卻瞭。
坐在床頭,望著鉆進屋子的霧,我猛抽還在亮著的煙。在煙火的火光沉思中,我如乘上瞭一艘孤獨的船。船裡裝著的全是風,風的尖頭全是無數的海面雜草,雜草下面是無數的陰險,陰險的下面是無數的暗礁漩渦,漩渦的下面是深深的井。井裡坐著一個失去心靈魂魄的冰冷怪物,隻會張著大口,吞噬水面上的帆與水面遊動著的呼吸的新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