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念兒時打爆米花
星期天,晴空萬裡,暖暖的陽關誘惑的人不由自主地想走向室外。途中在西橋上偶遇一傢打爆米花的,多少年沒再見到瞭,還以為這種“老古董”早就退出瞭歷史的舞臺,突然見到,有種老朋友久別重逢的感覺,不由得放慢腳步停瞭下來。師傅嫻熟地坐在小板凳上邊搖動爆米花機邊往火爐裡夾煤,旁邊站著幾位等待打爆米花的婦女,手裡牽著倆個十來歲的孩子,地上散落著幾十個白花花的玉米花。一位剛學會走路步履蹣跚的孩子快步跑瞭過去,在地下撿瞭一個拿在手裡忙著往嘴裡塞,嚇得緊跟其後的奶奶大喊:“地下臟,呸……呸……趕緊扔瞭”,忙上前一把搶過來扔瞭。看到這些,兒時打爆米花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。
小時候,每到冬天的周末,村子裡那位打爆米花的師傅就會拉著“傢當”出來,在劇烈的爆米花機開蓋聲的“呼喚”下,我們這些小饞貓們會樂翻天似的聚在一起,希望能在地上撿幾個解解饞。那時打一大洋瓷碗玉米五毛錢,外帶一小塊煤,那樣的要求在當時經濟條件剛剛好轉的農村,能滿足的傢庭屈指可數,一根麻花五分錢,一盒火柴二分錢,五毛錢可是能給傢裡補貼好多生活日用品的。所以,圍在爆米花機旁的孩子們往往是打的人少,撿的人多。
記憶中,那種老式的爆米花機器是鐵鑄成的,大約有五六十厘米長,肚大,口小,底尖,渾身圓溜溜的,像個“葫蘆”,因長期在爐火上炙烤,所以全身漆黑。它的蓋子是圓形的,上面連接著一根轉軸和一個壓力表,在壓力表與蓋子之間有一小段圓柱形,和底部連著的那一小截鋼管,都是用來擱在鐵支架上以便於爆米花機器轉動的。師傅按照先後順序依次把玉米碗放在旁邊的架子車上,輪到誰傢,會把玉米倒進“葫蘆”裡,蓋上蓋子,然後把“葫蘆”橫放在支架上正對著爐火,小主人會迫不及待地坐在小板凳上拉風箱,師傅勻速地邊搖動轉軸邊看壓力表,“葫蘆”會旋轉起來,玉米粒則在裡面嘩嘩地響起。等到裡邊的響聲沒瞭,壓力表上的指針走到一定的氣壓,師傅就把“葫蘆”從支架上端起,向旁邊一個橫放著的鋼絲筒走去,把“葫蘆”放入鋼絲筒裡,大傢趕緊捂住耳朵,師傅迅速打開蓋子,頓時一聲“驚雷”般地爆炸聲響起,鋼絲筒周圍立刻升起一團白氣,我們不等白氣散去便一擁而上搶著撿蹦在筒子外面的玉米花。手腳利索點的孩子會撿的多些,反應遲鈍點的可能會一個也撿不到,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吃而等待下一輪瘋搶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