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趟過一條叫做青春的河
接到狗子的電話,我正在發一份電子郵件。我用一個多月的時間,絞盡腦汁寫出瞭一篇五萬字的小說,希望能發表在某傢雜志。我很快收到瞭雜志郵箱的自動回復,然後就陷入瞭未知的等待。狗子絲毫沒有覺察到我的心情,很高興地告訴我,他要回福城工作瞭,他想和身在福城的我敘敘舊。我有些詫異,狗子今天是怎麼啦?他不是在廣州集郵市場混嗎?沒等我多問,狗子就掛瞭電話。
狗子是我的中專同學兼死黨。當初,我信誓旦旦地要成為一個作傢,狗子卻突發奇想要成為一個集郵傢。畢業的那天,我去福城一傢雜志社應聘,而他執意要隻身南下,去廣州。狗子說,廣州有一班集郵發燒友,還有偌大的集郵市場,適合他的人生發展。說完,狗子大步向火車站走去,仰著頭,甩甩那枯黃的頭發,眼裡滿是花花綠綠的郵票,還有買賣郵票賺來的花花綠綠的鈔票。之後,我和狗子天各一方,在青春裡尋找著偉大的人生理想。時空就像一把利劍,活生生地把我和狗子阻隔起來,我們漸漸疏遠瞭,偶爾打個電話,也是三言兩語就掛瞭。多年後,我們終究變成瞭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我是個執著的人,為瞭理想,可以忍受一切。當年,我順利應聘到雜志社,但隻是個雜役,和飯店裡那些洗碗掃地工沒有什麼區別,工作壓根和文字無關。而我,從未忘記當初的誓言,拼命地寫作,希望有朝一日成為作傢,這樣便可以名利雙收瞭。但,文字總好像不肯在我筆下乖乖就范,苦寫瞭上百萬字,變成瞭鉛字的聊聊無幾,稿費為零。我懷疑,自己不是寫文字的那塊料,但卻不敢言放棄,怕哪天一動放棄的念頭,就再也和文字無緣瞭。我知道,狗子比我有混得好不到哪去,憑著對郵票市場的瞭如指掌,小發瞭一筆,卻因此和一女集郵發燒友來瞭段你儂我儂的愛情,結果是人財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