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鵝
文章分類:傷感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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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總是要開葷的,雞鴨魚蝦,豬馬牛羊,沒有一樣是不敢吃的。中國人更甚,但凡飛禽走獸的活物,總會有人不怕死也要大塊朵頤一番。
既然得吃,就得有人充當劊子手。以前不像現在,買個活雞活鴨的,在菜市場就給你收拾好,拎著處理得幹幹凈凈的半成品回來瞭,一點不覺得驚悚。可我記憶裡小的時候,一到年節,殺雞剖魚就成瞭老爸和胖娘子互相推諉的大事情瞭。老爸堂堂男子漢,卻打小害怕殺活物,連魚都不敢剖。胖娘子胸懷寬廣,又愛聽老爸的奉承話,居然承擔瞭殺生擔當好多年,直到我來接班。
剖魚還好些,拿刀背一拍魚腦袋,趁魚暈著趕緊剖,最多甩幾下魚尾巴也就瞭事瞭。可怕的是殺雞鴨,看人傢殺得輕巧,雞脖子一掰,剪刀一剪氣管,立刻雞血就淌到事先準備好的碗裡,血流盡,雞就死得差不多瞭。
殺鴨要難些,畢竟比雞的塊頭大瞭那麼多,鴨毛又容易打滑,通常是由老爸抓著鴨翅膀和脖子,再由胖娘子行刑。刑場常常因為老爸的戰戰兢兢而血光四濺,唉,白白浪費瞭許多鴨血。
有一年,不知從哪裡弄來一隻大白鵝,還是隻公鵝,膀闊腰圓,昂首闊步,一點不像是要作盤中餐的架勢,倒像是勇赴刑場的共產黨員。我們一傢看著這滿院子巡視的大白鵝一愁莫展。老爸說:這麼大的鵝我肯定摁不住的。胖娘子也憂心忡忡:我都不敢下手,前天它還啄瞭我一口。